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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加中山中医师的故事

(文/迎夏)

3月初的和煦阳光,洒满温哥华的每一个角落,颇有雪后春暖的感觉。在这样的一个春日,在温哥华中山中学校友会近唐人街的会所,当我访谈中医师阮凤池时,更有“如沐春风”的体会。阮凤池一如所有的广东人,一交谈之始就会问候吃过没有,再聊上三几家常话才道入正题。话题自然是从阮凤池熟悉的中医保健谈起。

阮医生1941年在广东中山县出生,今年已近70岁,却依然拥有一头浓发,面色红润,总是带着微笑,心情靓靓的,衣着也是整洁大方又不失高雅,重要的场合还会化点妆。我问她:“你一定有很好的保养之道。如果请你在中中会所作医学保健讲座,讲一个大家感兴趣的大众化话题,你会讲什么?”

“养生之道?当然很多。”阮医生乐呵呵地笑着说:“我想我会给大家作一个保肾的药物和汤疗的健康讲座,肾功能主宰身体的很多机能和系统,保养好的话直接在脸孔上表现出青春靓丽的。”说着她就给我开讲起来,从六味地黄杜仲巴戟首乌金九只,到李时珍神农尝百草,及分属甜苦淡各味的药物功效。一席话让我如上了一堂中医药物课。

阮凤池中医师现在是半退休,一星期还有两天在温哥华南区域多利大街上的匯景参茸行作老本行中医坐诊工作。她工作那天是早上10时到晚上7时左右,看近20个求诊者。

移民加国打工20年

她在1980年39岁的时候出国来到加拿大温哥华, 当时她的儿子才四岁,白天要照顾儿子以及学英文,晚上在Kingsway近Knight的西餐馆White Spot的厨房内打杂,一干就是10年。阮凤池回忆起当时打工的情景,她说每天都是累得走路也会睡着,但一想到在温哥华做一小时多就等于在国内做一个月,干劲就来了——当时她在国内是56元人民币一个月,普通工人36元人民币一个月;而在温哥华,她做洗盆子、切菜、做沙律等帮厨工作,每小时6元加币,比最低工资3、4加元 好一点,还参加工会。“我就拼命干,有十斤力就使足十二斤” 她说。做了3年省吃俭用积了一万多,买了一架二手车以及半间屋,后卖出买了一间小独立屋,供满后又卖了,以30多万又买了现在住的这间屋,她在现在这间Knight夹47街附近的房屋里己经住了快二十年了。在西餐厅White Spot做了十年后,她又改行帮妹妹打理一间位于Kingsway 116号的叫《言和堂》的中药材铺,又做了十年。

“你在这间药材铺是作老板吗?”我问。

“老板是我妹,但她很少出来,是我打理一切。”从早上10时开铺到晚上6时打烊,都是她一个人包办。遇上上洗手间的时候,就要暂时关铺。她说她不懂做生意,卖的东西卖不起价钱,所以赚不到多少钱。如卖冬菇不懂得包装,散装任人买,客人都捡大的,剩小的没人问,而她还搬些小凳子让那些行动不便的老婆婆舒舒服服坐着慢慢挑呢。后来药房有了中医师坐诊,张健中医师、周洁荣中医师和她自己都曾在那里看病人。从那时开始,阮凤池开始从事与老本行专业挂上号的工作。

当中医师的日子

2003年左右,加拿大卑诗省开始承认中医行医并开始接受牌照申请。“我们在西门菲沙大学考试,考内科和药物等科,是中文考试。”阮凤池说,“第一次因为迟到,我没听到监考官前面的指引,没有考好。一年多后再考一次,就取得了牌照。初时牌照费很贵啊!高级中医师每年要2000元,草药师800多。后来我们写信到省政府卫生厅反映情况,后来收中医师牌照费降至800多元。”阮凤池指早两年开始针灸列入了省政府的医疗保障系统,而中医中药还没有在这方面受益。

“从事中医的工作,每天面对求诊者,你觉得有什么苦乐和心得吗?”

“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也曾病过,了解病人的痛苦和心情。因此我在看病人的时候,我会尽量耐心地为病人解说。对慢性病者就多点与他们聊天,告诉他们平时保健的知识,如煲汤和作一些食疗。正所谓中国古语——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看到医好病人是很开心的。”

说到中医专业,阮凤池指1963年她高中毕业时巳经是文化革命开始,像她这样家庭出身不好的人就入不了大学,幸好她家和广州中医学院始创人程祖培老教授是世交,就这样她就在程祖培教授的儿子程亮仙老师门下当了一名自费中医学徒。也是因祸得福, 这几年好多大学都停了课, 刚好有一批中山医学院的教授和讲师下放到他们中山县三乡镇来。这些专家们也感到他们的知识不能白放,于是就招集全县中医学徒学习西医,就这样他们中西医一共学习了五年。在1968年毕业, 阮凤池先分配到库充这条村行医, 后调回她家乡的南朗医院。她的药理知识丰富,经常给半农医、赤脚医生讲课,后来医院还安排西医生来上她的中医药理课。她做这个热爱的工作直到她移民加拿大。

最好的同学时光

1980年起,在移民之路上,她已走过31年,走过了人生最重要的时光——在加拿大温哥华这个无数华人移居的地方,她与她的丈夫、儿子,还有她的朋友、校友们,共同走过了一段青葱岁月。

回首往事,阮凤池发现她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是在中学时代,并把这最好的时光与同学们赋予了彼此。

“我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只是你问到我也回答你,我觉得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是中学时代,为了找回儿时的感觉以及友谊,所以我加入校友会并且非常投入。”在接受我的访问之初,阮凤池深有感触地说道,“我本来应在1962年高中毕业, 但在1959年我被抽到中山县运动队集训了几个月, 回来后经补习各科成绩都考试优异, 顺利进入高中, 但补习只是促成, 有感基本知识太差, 我主动要求高一多读一年。那是我感觉最好的时光。”

“你是哪一年加入中山中学校友会的?”我问。

“在1989年加入,那时我是一个普通会员。在1991年参加了在中山举行的中中同学恳亲大会。”阮凤池指直到2000年她退休的时候,她才能在校友会投入更多的时间,“我开始做核数的工作。到2004年至2006年间大家让我做副会长。那时我们带队去澳洲参加了中山世界恳亲会,还组队10多人回到家乡中山省亲,受到中山侨务方面的热情接待。我们还组团去过夏威夷参观访问,与外地中山乡亲校友加强联系增进友谊。在2007年,作为东道主其中的一员,我参加了温哥华世界中山恳亲大会,接待了世界其他地方到来的好友。”

阮凤池作为一位资深领导和理事,与校友会的同仁们非常重视后辈的培养,力推陈富民等后生一辈担上领导职位,而她自己退下来做幕后财务管理工作。

“你觉得这些事情做起来困难吗?”我问。

“最难的是作资料收集工作,以及召集会员开会和开展活动,有点象开口求人的感觉。”她说,但这些事都是工作范围内的。

“是啊。现在这个辛苦的工作由秘书长和各组长去做,你有什么建议给他们?”我问。

“有新的会员,马上编进组里去。”阮凤池指让相熟的组长或组员去照应新的会员是比较好的做法。

我又问:“在校友会的工作中,如遇到不同的意见,你会如何处理?如上次校友会基金的设立,我们就有不同的意见和观点。”

她用平淡的语气答:“我会尊重大多数人的意见,保留自己的想法。

“现在会务中有很多年青一代上位,你会感到威胁和渐渐没有位置吗?” 我又给了她一个直接的问题。

“哈哈!这样才好玩!—— 有个会员阿华以前说过‘做会长好巴闭(利害)呀?鬼认识咩!’”她用一种非常豁达的开玩笑的口吻回答,“真心希望更多的年轻朋友参与,这样会务才能良性发展、后继有人。” 她这回是笑呵呵的。

“那你对中中以后的发展有什么意见?”

“没有特别的。慢慢做好了。”阮凤池没有满怀希望的寄托,有的是非常实际的行动。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关心,就象她每次活动自费制作的糕点那样甘甜,让我们点滴领会在心。

阮凤池这位长者,绝无龙钟老态,更没有垂暮的情绪。她的电脑知识比许多后辈还丰富,除了打中文写文章,还会拍摄照片、制作影片、熟练使用电子邮件。她就象一个保鲜人,不断地更新自己,新旧知识都是那么丰厚,与她的生活积累和形象积累及至各样磨炼有关,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并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她一生都生活在最好的时光中,因为她的乐观和豁然开朗。

阮凤池中医师,这位资深的温哥华中山各中学校友会的理事,成为我的新设想中要访问生活在加拿大的中山人的第一位被访者。她是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因为我们同在一个华人社团共事多了有点了解和相熟。我希望“我和中中有个约会”续能作些事,有更多的同道中人去访和被访,更多地把人们在加拿大的经历和故事表达出来与大家分享。

(写于2011.03.03 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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